夢中的橄欖樹 @ 迷途．雕刀．還魂草

『不要問我從哪裡來／我的故鄉在遠方／為什麼流浪／流浪遠方...流浪...／為了天空飛翔的小鳥／為了山間清流的小溪／為了寬闊的草原／流浪遠方...流浪...／還有，還有，為了夢中的橄欖樹／橄欖樹....（摘自《橄欖樹》部份歌詞）』

月初音樂家李泰祥先生過世，隔天媒體爭相報導他生前的事蹟與作品，其中一首膾炙人口的《橄欖樹》不斷被播放。《橄欖樹》是李泰祥作曲、三毛作詞、齊豫主唱的歌。也因為重聽這首歌，讓我想起了曾經在撒哈拉沙漠生活過的三毛。這首歌的歌詞似乎也透露三毛對人生一種浪漫飄渺的追求。

認真說來，我只能算是三毛的半個書迷，接觸她的書約在國中時期，她的文字淺白有趣，詳述國外的生活點滴，滿足了一些人對遙遠世界的憧憬與幻想。不過對她的了解只侷限在幾本書中所描述的部份，直到近年無意中斷斷續續在網路讀到一些資料，才逐漸拼湊她大半生的輪廓。大部份的資料與照片以前都看過，倒是一組在大陸成都拍的黑白照片讓我感到驚奇。當時的她形容憔悴，神情難掩寂寞，讓人感覺她心事凝重，一趟神州行，莫非是預演一場告別人世的留影？照片中的神色似乎透露一縷厭世徵兆？

以下照片是大陸攝影師肖全在成都所拍攝的（其中幾張更憔悴的照片我不忍貼上）。時間是1990年9月，當時三毛由新疆來到成都旅行，下榻錦江賓館，以後幾天，三毛在大街小巷漫游著，柳蔭街、茶館等地都留下了她的蹤跡。攝影師肖全亦步亦趨，用相機對準了在成都老巷流連的三毛，此時的攝影師對三毛全無了解，只憑一種專業俱來的直覺，敏銳地捕捉住了三毛生命中片斷的特殊狀態，並加以放大、強化，留下了被三毛稱之為「漂泊生活幾十年的概括」的珍貴影像。

三個月後（1991年１月４日），三毛在台驟逝，攝影師肖全事後回想，在成都的那一天，三毛幾乎把自己的一生演了一遍：「其中有一張照片，三毛特別開心地走，非常放鬆、自然，不顧何人、她的家人、她所有的讀者，她似乎沒有對他們有任何的眷戀。旁邊有兩個女人，牽著小孩，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，扮演了觀眾的角色。這些人都是紅塵中人，對她毫無影響，她非常固執地、執著地、堅定地朝著那個方向走，我覺得很奇妙，沒法解釋。」

如果攝影師的觀察無誤，當時的三毛似乎流露不再眷戀塵世了，否則為何照片的神情看起來如此的落寞與孤獨？她的模樣令人不捨，神色失去光采、空洞絕望，彷彿任何事再也提不起她的一絲興趣。望著這些黑白照片，我低徊無語，斯人已逝，只能感念她曾經以文字帶給我們閱讀的樂趣，並試著以照片情境寫幾行古詩，表達對她的懷念與不捨。